第六章

「你们这些孩子在吵什么,我大老远就听见拆房子的声音,这么不高兴我来探望你们吗?」

高八度的斥喝声适时阻止一件谋杀案的发生。

众人的视线很自然地转移,不算高大的矮胖身影具有相当的威胁感,不小的吨位走起路来让人有一种地板在摇晃的错觉感。

但那不是令一室鸦雀无声的主因,至少没人被她的大嗓门吓著,除了那头畏首畏尾的圣伯纳犬。

打从魔女咖啡屋正式开张的那一天起,大姊温婉柔美、典雅脱俗的宛如一朵水中芙蓉,不带一丝尘俗;二姊火艳多情,娇媚地如盛放桃花般的印象就深植顾客们心中,很少有事能令她们一反常态的表现出惊慌。

这会儿只见两人的表情精采了,一副鬼佬从坟墓堆里爬出来的模样,脸色惨白的呆立著。

上官青青手滑地掉了满地的糖精、奶油球,连咖啡倒湿了一身也不自觉,张大嘴巴露出罕见的雪白贝齿,表现出惊讶万分,接著变得十分抅谨下太放得开,连手脚都不知该往哪摆。

至於手握酒杯的上宫桃花则是一脸错愕,勾动人心的桃花眼下再闪烁,顿失光彩地满布惊恐,一副世界末日即将到来,忘了她正打算给某人一杯好酒尝尝。

若非两人的举止太怪异的话,恐怕大家会因为她们像学生遇见教官般僵硬的神色而哄堂大笑。

有如停格的画面叫人摸不著头绪,冷笑的猫呜声打破停止的时间,高傲的灰白猫扬起猫首睥睨一干愚蠢人类。

「德斯夫人!」

[姨婆!]

呐呐的恭敬声和难以置信的低唤同时响起。

[你认识我姨婆?]

「德斯夫人是你姨婆?』

不约而同的问语倒叫于春听得呵呵大笑,浑厚的笑声震动水晶杯,没有一丝所谓长者的威仪,慈蔼的像一般老妇人。

「孩子们,你们可以放松点别太拘束,现在不在课堂上,用不著正襟危坐。」她有那么可怕?

一听她这么说,上官青青才记起要呼吸,头低低地不好意思直视于春,她因为自己是个不及格的差劲魔女,还被学校退了学,深觉愧对一心栽培她的魔法师。

「能放松才奇怪…」挨板子的时候可真疼,下手一点都不留情。

诡秘的视线一睇,老人家的心眼比什么都精。[桃花,你好像不欢迎我来看你们?」

「啊!我…」上官桃花笑得尴尬,如小学生立正听训。[我哪敢不欢迎,老早扫好了厕所等你来用。」

意思是用完就快定,恕不招待。

「瞧你不情不愿的神情真叫人伤心,我打算来这住—阵子呢。』老鼠就怕猫来磨,逍遥太久不知尊师重道。

于春如同回到自个家,随手就将行李丢给一旁的小侄孙拿著,阳伞一收放到上官桃花手上,理所当然的要了一杯茶。

在咖啡屋点茶?

说来有些离谱,但是上官青青还是翻箱倒柜地找出一小包快过期的减脂茶,加了薄荷及橘皮冲泡成一杯热茶,口感不算太差。

「老…」老师叫了一半,她猛然收回口。「德斯夫人,我们家又小又挤不方便招待客人,你要不要改住五星级大饭店,我帮你订房。]

她迫不及待地拿起电话就想拨号,可是怎么拨也拨不出去,狐疑地瞧瞧电话线有没有被鼠蚁咬坏。

不过当她看到一只肥嘟嘟的指头动了一下,当下了解是魔法搞的鬼,要她坦然接受事实,别敞困兽之斗,垂死的毛毛虫是斗不过早起的鸟儿。

[姨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而且和上官一家似乎很熟。

像是看穿南宫风流心里的困惑,于春笑笑地说:[我可不是来看你的,这些个娃儿都是老朋友的孩子,我想趁还走得动的时候来看看她们过得好不好。]

什么老朋友的孩子!

再过一百年都不一定死得成。心头嘀咕的上官桃花是眉头直皱。

劣徒怕严师,拙魔惧老魔,当年上官家的三个女儿都曾被于春教过,她的严厉教学在魔法学校是出了名,谁敢不听话就罚倒吊在十层楼高的悬崖,底下是张大利牙的饥饿巨鳄。

一丝不苟加上不通人情,学生把了错一律是严刑对待,不管有任何合理的藉口都不行,一张圆脸冰冷地像月亮毫无人性。

这些是当学生的心得,他们很少看她笑过,尤其是哈哈大笑,感觉上她就是学校里那颗黑色巨石,专镇学生的顽皮。

「你几时认识桃花的家人,我怎么都不知情?」不然他就不用在女人堆里寻寻觅觅,还负了不少颗女人心。

潇洒的甩甩头,南宫风流一双带电的黑瞳含著情意,目标昭然若揭的盯著死也不瞧他的女人。

这孩子又想风流了。「我怕告诉你之後会傀对故友,有哪个稍具姿色的女孩能逃过你的魔手。」

「姨婆,你别当我是摧花狼人,我是很纯情的。」为什么没人相信他有成为新好男人的资格?

果然。

「纯情到逢花必摘,有床必躺,管他是家花野花,性致一来处处是床。」风流得不像话。

天大的错误呀!他哪是那种人。「我是认真的,绝无狎玩之意。]

南宫风流不多作解释,反正说得口破唇乾仍起不了作用,长相和名字是他一大致命点,急於巴上他的女人都是看上他如风的性格,以为他是一夜情高手,偶尔偷偷情也是一种刺激。

从不带女人回家是他的原则;因为她们不具任何意义,可是自动找上门的却是多不可数,容易造成他花心的假象让人误解。

以美国人开放的风气来说,他高中才被破身算是晚熟了,而且还是被自己的级任老师霸王硬上弓,感觉并不是很好。

他承认喜欢欣赏各式各样的美丽女子,口头上爱吃点豆腐调**,真让他有带上床的冲动并不多,仅是肢体的碰触已是他最大的极限了。

不唱高调说自己是清教徒没有性需求,实际上他精力旺盛地夜夜想拽女人排解。

为了不让自己沦为野兽,他只好把大部份精力转移到工作上,藉著忙碌的生活劳累身心不去想那回事,自然而然就少了风流韵事。

可惜他的节制并未获得相同的回响,人人当他采花大盗防备,好人家的女儿个个回避,而荡妇婬娃死缠他不放,想一较床上技巧。

有苦难言是道之不尽,全世界大概只有欧阳阎天那怪人相信,他并非如外界所言的风流,所以他们才会成为好朋友吧!

「孩子呀!你可别蒙我老太婆,你瞧上哪个娃儿了?」瞧他怪正经的神情,让她不好再取笑他。

他看向背著他的女人。「桃花。」

「她?」看来不像是开玩笑。

「我要摘下那朵桃花。」他说得斩钉截铁,惹得老人家低笑不已。

「有志气是很好,不过她的人缘好像不错,你有蟑螂一般打死不退的勇气吗?」于春故意揶揄他。

南宫风流斜眼一瞄打从他眼前走过的灰毛生物,一副胸有成竹,「春姨婆,你认为她逃得了吗?]

「一个風騒一个风流,我看是半斤八两。」不过这娃儿何时变得这么泼辣?

上官家大姊正忙著收拾满地的糖精、奶油球,无暇颅及桃花妹的兴风作浪,原先的剧码仍在上演著,满地的西瓜汁是最好的佐料。

魔法师的到来固然重要,但是扑灭害虫同样是人人有责,一手擦腰一手指著秃头男破口大骂的上官桃花可不好惹,牙尖嘴利的骂得对方脸色乍紫乍青。

稍有自尊心的男人都难容如此诋毁,何况秃头男可是高坐大位的经理,难免心高气傲地想挫挫她的锐气,出口的言语自然轻佻。

偏偏上官桃花是个禁不起激的偏激狂,即使拥有半桶水魔法仍自认胜过寻常人许多,自负的不以为别人伤得了她。

但是世事难料,总有些小波折才更有趣,凡事照著正常轨道行走显得沉闷。

[尽管摇晃你的大胸脯,女人的功能是回家生孩子而不是卖弄风情,七千五百万够你们一家子舒舒眼眼地过列下辈子了。]

已经没几根头发好炫耀,甜甜的西瓜汁让秃头经理满身狼狈,老妇人的打岔刚好让他有时间整理门面,不致蓬首垢面惹人发笑。

不过他光是长相就很爆笑了,光秃秃的脑门配上倒三角眼,头大嘴大身体大,只有眼睛不大,像两颗米豆镶在眉毛下方。

要说他有令人多看一眼的部位,那大概是指左腕吧!因为十二颗O·五克拉的劳力士钻表至少值个一、两百万,弥补他不完美的缺憾。

「啧!没吃过母乳的过熟老头,这句回家生孩子的话回去告诉你老婆,希望你不会多个蓝眼金发的儿子。」她有本钱卖弄关他屁事。

「你诅咒我戴绿帽子——」可恶的臭女人,他非给她好看不可。

「反正也是造福人群嘛!老看你那张丑脸很容易反胃的。」优雅的剔剔指甲缝,她露出一个颠倒众生的迷人笑容,安抚她的仰慕者。

做为一个受人爱慕的真女人得时时保持美丽的一面,她的生命力来自男人情不自禁的迷惑,那是她活著的最佳证明。

虽然她看来正专心的应付敌人,不安份的眼角仍然不受控制的往南宫风流瞟去,暗自猜想著他知不知道她的魔女身份。

尽管装作不在意,她的心里还是有点小波动,他像一道可口的甜点等人取用,为何她要放过他?

是害怕自己会爱上他吗?

情史丰富的上官桃花也搞不清自个在想什么,总觉得一旦接受他的追求,一定会失去某种她认为十分珍贵的东西,而她还没做好准备「牺牲]。

「臭婊子,给你三分颜色倒开起染房了,你别以为我不敢动你。」像这种仗着自身美丽任性妄为的女人,都该好好的揍一顿。

「是哟!我好怕呐!就怕你是婊子生的没胆。」勾起一小撮发丝,她讥诮的朝他摇了摇,相当挑衅。

「你…你不要给脸不要脸,要不是上头有交代,不得伤了你们姊姊一根寒毛,我早一把火烧了这咖啡屋。]省得多费精神搞出一堆麻烦。

上头有交代!

这上头是指谁?

脑子快速思考的南宫风流分心听著两人的对骂,你来我往互吐恶言、第一个跃入脑海的人名竟是欧阳阎天。

不过那人做事只求结果不问过程,从不由[人]的观点做判断,一旦定下目标就非达成不可,绝不允许任何人成为绊脚石。

但是他不禁自问,为什么怪人欧阳阎天会火速派他来台湾进行勘察,这地上物依然是完好无缺的存在著,土地所有权并未取得,他的急切所为何来?

「呸!你的上头是个大名人还是政治家,逼迫我们这种小市民搬家倒是得心应手,污了多少民脂民膏呀!」上官桃花更火了。

众目睽睽之下她不好使出三流的魔法,於是拿起一块苹果派砸向那颗秃头。

耶!正中目标。

[你竟敢…」吐出派泥,铁青的脸色已经看不见豆豆眼。

「怎样,你咬我呀!老娘就吃定你少颗胆。」她得意忘形的逗逗宠物聒噪。

它也合作的边飞边聒噪的说:没胆、没胆,秃头没有胆…

最恨人家拿他的头上无毛做,秃头经理气红了眼,不管她是不是女人,一双咸湿手失了身份地往前一推,意在警告她别乱说:没料到他会出手的上官桃花吓了一跳,身子不稳地住後倒,在一阵惊慌的抽气声中,她以为要出个大糗,幸好一只大掌及时揽住她的腰。

可是她也被偷去一个吻。

「南宫你…」小偷。

「我说过你是我的,没人能伤得了你。」英雄本该得到美人感谢的吻。

「呿!少作梦了,我是自己的私有物,不属於任何人。」她心跳得很快,终於了解为何没点他上桃花册了。

因为他是海盗,专门掠夺女人的心却不归还。

「宝贝,你会发现我的怀抱有多温暖。」南宫风流飞快的再夺取一吻,笑脸轻佻地朝她眨眨眼。

第二吻了,真是美味可口。

「南宫风流…」一根食指点住了她唇心,上官桃花不顾优雅地张口一咬。

嘶!她还真热情呀!「乖,你先在一旁等我,这种女人不宜的事还是由男人来做。」

该说他隐藏实力还是扮猪吃老虎,南宫风流温柔一笑地推开张牙舞爪的母老虎,一转身形色冷峻的挥出一拳,免费送了秃头经理一程。

两名身材粗扩的职员见上司挨揍,袖子一卷不再装靳文,本来就是流氓出身,这会刚好可以大展身手,烫平的西装反而让手脚失去灵活度,干脆脱去。

一场激战由此展开,周遭还传来不少叫喊,甚至准备下注。

只是为时短暂,三分钟不到战事即告结束。

胜利者得意扬扬地打算拥抱美人好好热吻一番,大张的双臂如同飞鼯的滑行膜,勇士有权得到他应得的奖励。

香吻一枚。

「我能请问一下是谁砸了我的店吗?等我清点完毕好送上帐单。」

表情微讪的南宫风流眼中有几分抱歉,看到被他损坏的桌椅和一些装饰品,他的笑声突然变小了,也不敢接受英雄式的欢呼。

很奇怪,他有一点畏惧这个刚进门,个头不高的上官小妹,感觉上她比两位姊姊更有威严感,具有一股慑人的气势。

下一秒钟他完全迷糊了,好像有什么他应该知道却不知道的事,他的姨婆真的只是一位寡妇吗?怎么上官文静会叫她…

「好久不见了,老师。」

**

一个整天与家事奋战不休的平凡妇人几时成了老师,甚王是相隔一片工洋大海,她到底能教个高中生什么样的知识,而且是国民教育学不到的。

打从他有记忆以来,姨婆就是个只为家庭付出的传统女人,打理三餐不遗余力,不因富裕而坐享其成等人来服侍。

她勤劳不懈,她唠叨不休,她爱说八卦、看烂吧皂剧,言行举止十分美式作风,除了改变不了的肤色和外貌,她活生生是美国六O年代的农村妇女,虽然她不养牛。

她可以是乐天的主妇,或是妇盟协会的负责人,但他实在无法想像她教书的模样是何等情景。

印象最深的是她的**声——叫他起来,只要有感觉的人都难以忘怀,充沛而有活力,活像晨起的母鸡找不到它的蛋,直喳呼。

低沉的喂声显得不耐烦,连唤了数声才让冥思中的南宫风流回过神,他几乎要忘了曾拨出一通国际电话,一心想著姨婆和上官家有些占怪的关系。

[哇!你真接我电话,我以为还要经过你的秘书转接呢!]他原本是试试运气而已,看他给的号码灵不灵光。

「凌晨一点,我想秘书应该睡了。」电话那头传来冷硬的讽刺。

「啊哈,你的秘书没跟你睡在一起呀!」方便他二十四小时操控全球金融运作。

「你没有事吗?」听不出生气与否,欧阳阎天的声音是一贯的冷静无波。

这人真没意思,开个玩笑也下会有反应。「没事不能找你聊天吗?我挺想你?」

「抱歉,我很正常」纸张翻动声表示他正在工作:「哈!幽默,原来你还是一个人。」只有机器才全年无休,毫无感情。

「你打这通电话是为了找乐子?」

「当然不是,我想念你的死人脸想到寝食难安,想听你深情的嗓音为我唱一首催眠曲。]南宫风流吊儿郎当的消遣另一头的人。

「我很忙,」没空听他打哈哈。

一察觉他有意挂上电话,南宫风流赶紧导入主题。

「问一问你想干什么?」很严肃的一句话。

等了很久没有回应,他几乎要以为断线了,他知道对方了解他所指何事。

时间等於金钱,五分钟後才出现这样的回话。

「你别管,先把草图画好传给我。」商业大楼誓必要完成,不计代价。

南宫风流收起戏谑,十分踌躇的问:「你这是不是针对上官家所下的决策?」

「我说过…]

没让他说完他即急切的打断。

「别用敷衍的口气告诉我要怎么做,我感觉得出你有隐瞒,我不喜欢你连我都利用。」他没那么迟顿。

一阵静默陵是欧阳阎天的抱歉声。

[是朋友就不要耍我,我知道你要我来一定有某种目的,可是我猜不透你心里在想什么,可以停止你的小手段了吗?」他不想为了这件事和好友反目。

「不行。]

[不行!]南宫风流忍不住对电话大吼,有种想摔了它的冲动。

[这是私事。」

[私你的大头,我老婆也在里面耶!」未来的,他不介意提早为地正名。

[老婆!]

这次咆哮声换人发出,像是压抑著一股愤怒,不准他搞七捻八。

「我说你那么惊讶干么,我想娶老婆想了好些年,你该给我祝福才对。]

他是不是听见那怪人骂了一句S开头的脏话?

「是谁?」

也故意吊他胃口地道:「上官家的美女咯!」

「是谁,别让我问第三次。」这次欧阳阎天的声音明显多了一份威胁,不再是冰冷的回音。

[欧阳,你究竟在打什么主意,我爱上哪个都与你无关吧!毕竟你要的只是她们的土地。」他有义务多为她们设想设想。

老婆的娘家嘛!

「南、宫、风、流——」电话那端传来磨牙的冷音,似要将他碎尸万段。

「哟!连名带姓的称呼老朋友,你不给我一个答案就别怪我不够义气,只有我一个人烦恼未免不公平,你来陪我数猫熊吧!」

笑著挂掉电话:心情大为愉悦的南宫风流吹起口哨,不管随即响起的电话是何人打来的,现在他只接未来老婆的电话,其他人他可不管。

他就说那怪人准有所图,一副神秘兮兮的姿态装神弄鬼,他偏要挖出潜藏其後的小阴谋,绝不让他轻松快活。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交朋友是讲义气的…

「讲完电话了?]

吓!躲著吓人呀![姨婆,你不要鬼鬼祟祟好不好,我差点被你吓掉一条魂。]

[嗯哼!你胆子有这么小吗?我是看你专心在讲电话,不想打搅你罢了。」好心全给他当驴肝肺了。

年轻时为了爱情和家里闹得不愉快,现在年岁一大把还得为人烦心,想来还挺劳碌,没一刻能清心安享剩余的日子。

「姨婆找我有事?」看看表还有时间,他就放慢脚步稍微停留。

[没事不能找你谈谈心事吗?我们两个有多久没坐下来聊聊天了。]该是告诉他一些事的时候。她手指一勾,角落突然出现一张圆木凳。

咦!是他的错觉吗?刚刚明明没有椅子,怎么…[我等一下得去接桃花。]

[不急,不急,我要说的正是桃花。]

[和桃花有关?]一提到自己的心上人,南宫风流也没心思去想平空而来的高凳为何出现,手一拉顺势坐下。

呵…呵…这傻小子也有认真的—天,桃花那丫头不算吃亏,两人是天生一对。[你听过魔法学校吗?]那是一所无以伦比的伟大学校,孕育出无数优秀的魔法师,包括她在内。

[姨婆,我不是小孩子,对童话故意不感兴趣。]微皱眉头,他露出不一为然的神情。

[如果确有其事呢?]于春试探的问。

他笑了笑拍拍她肩膀。[老人家多看看一些有意义的书籍,像是佛经、圣经之类,别成天幻想有的没的。]

[你不相信?]真叫人失望。

当年她有意带他进入魔法学校学习,可是碍于他丧亲之痛末平息,而且还要适应新环境,重新融入和以往不同的生活,才不急着让他接触另一世界的奇妙。

结果时间一拖再拖,等她再想到,他已经超过学校招生的入学年龄,只好放弃载培他成为一流魔法师的念头。

他是不信,不过放在心里没说出口。「姨婆,你不是要和我谈桃花的事?」

[你这孩子真没耐性,要是我说桃花是个魔女呢!你信不信?」点到为止,他不彻悟她也没办法。

[信啊!]他发出会心一笑接着说下去。[烟视媚行,風騒妖媚,她要是不是魔女就没人是魔女,她有魅惑众生的本能。]

「你…」唉!死脑筋的孩子。

[姨婆,我不陪你聊了,我该去接桃花。」不然她会上了别人的车。

美丽的女人总是不安於室,他能不接受她好动的灵魂吗?

南宫风流现在是追老婆第一,其他事情暂时搁下,因此没听完于春语重心长的警告,什么木乃伊一概听不进耳,埃及观光尚未在他行程中。

他开开心心的拎起车钥匙离开,满脑于想的是美女的香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