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事到如今,也无法再对丈夫隐瞒了,我干脆彻底揭穿了棉贯的计谋,无论对自己有利没利都一股脑说了出来,任凭丈夫发落了。www.miaokanw.com或许事情并不像想象的那么糟糕,说不定反而会对自己有利呢。

我首先揭穿了棉贯的秘密。然后说了光子怀孕是假的,刚才丈夫看到的大肚子是填了东西的。以及这个誓约书是被迫订立的等等,从自已被欺骗直到欺骗自己的丈夫,从头到尾足足说了两个钟头。丈夫“哦,哦。”地点着头,有时叹口气,听完后说道:“你刚才说的都是真话吗?棉贯真是那样的男人吗?”然后才说:“其实我也对他进行了调查。”

丈夫和棉贯见面是四五天前了。之所以一直没声张,就因为觉得棉贯形迹可疑,一定有更深层的原因促使他这么做。便想在问我之前聘个私家侦探做一番调查。然而大皈是个商业城市,私人侦探很少,结果也请了光子曾请过的那位私人侦探。侦探当即应承下来,说道:“那个人的情况我都了解,以前曾经调查过他。”所以在棉贯来访的当天晚上,就已经查得差不多了。

对调查结果丈夫大感意外,就问会不会是同名同姓,侦探说,这个人是和光子有关联的人,不会有错。……于是,丈夫又对光子怀孕一事和笠屋叮的情况以及我和光子的关系产生了种种疑窦,这样又调查起光子来。调查报告是今天早上送来的,而丈夫还是半信半疑,打算自己亲眼去看一看,所以突然到笠屋呼来了。

“那么你看出来光子的肚子是假的没有?”我故意轻松地问道。

丈夫没有回答,说道:“我觉得你今天的态度非常谈实。但是我想知道诚实是否意味着对过去错误行为的悔恨。你知不知道,你过去的行为有多么出格吗?我丝毫无意纠缠那些不愉快的往事,只是希望你告诉我,今后有没有决心赎罪。当然你和棉贵的协议不必去履行,不过我已在棉贯面前发誓不会和你离婚。现在看来发生这些事都是由于我的疏忽。棉贯说的也有道理,作为丈夫我没有尽到自己应尽的职责。如果光子家找来,我首先要给人家赔礼道歉。发生这样的事,夫妻双方都有责任。要是上了报纸的话,我怎么跟你父母交代啊。如果是一般的恋爱或三角关系还好说,而这协议书上的字句,无论谁看了,都会把你们看做疯子的。也许是我偏心,听了你刚才说的情况,我觉得归根结底是棉贯引起的事端,都是这个男人不好。你和光子如果不遇上他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德光光子小姐家要是知道了这件事会怎么想?我一直认为光子小姐不好,是这个不良少女对你产生了不好的影响。但是她的父母一定会恨死棉贯的,将他大卸八块儿也不解恨。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被那个家伙缠上,比起我的不幸来还要不幸得多……”

尽管我感觉得出这是丈夫的手腕,他是想以情打动我,但是他一提到我的父母,特别是用那么同情的口吻说到光子,使我百感交集,悲从中来,眼里噙满了泪水。

“你说是木是?”丈夫注视着满脸泪水的我问道,“光哭有什么用,好好思考一下,把你今后的打算如实告诉我。如果你一定要离家出走,我也没有办法。不过,说心里话,我觉得可恨的是那个男人,你和光子都被他害惨了。假如我和你分开的话,你那可怜的样子会长久地留在我的回忆里,使我永远不得安宁。再说你也不可能和光子结婚。即便脱离了我的管束,世人也不会允许你这样做的,不仅会使更多的人为你担心,还会使自己蒙盖,最后不得不终止这种关系。与其落到那种地步,不如趁现在就觉悟,何去何从都要看你的决定了。”

“可是我……我命该如此,……我会以死谢罪的!”

丈夫吓了一大跳,我伏在桌子上放声大哭起来。……“反正现在大家都鄙视我,我活着也没脸见人了,……不如让我死了算了。对我这种不可救药的人你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尸…”

“…谁鄙视你了?如果真是那样,我还跟你谈什么呀。”

“我很感谢你的好意,可是事到如今我怎么能只顾自己舒服,不管光子的死活呢?……你不是最同情光子的吗?”

“所以我才想要救你们哪。……你听我说,你完全把我想错了。像你那样奉献爱情报本救不了她。我并非只担心你一个人,我还有义务去找光子说服她,绝对不要再接近那个男人,也不要来找你。这样做才是为光子着想。”

“如果你这么做的话,光子会死在我之前的……”

“为什么呢?为什么要死呢?”

“…他早就说想死,我好不容易才劝阻了她。……那我就和她一起死,以死来向人们谢罪。”

“别说傻话!你这样做只能给我和你父母添麻烦,何谈谢罪呀!”

我根本听不进丈夫的话。

“不,我要死,让我死吧!”

说完我伏在桌子上像撒娇的孩子似的,没完没了地哭了起来。

此时我脑子里想的是,在这种场合最好的办法就是用“死”来吓唬他,这样才能达到今后继续约会的目的。说实话,我最害怕丈夫跟我离婚,既然他已经都知道了,如果他能认可我和光子的关系,我今后会善待他,使夫妻关系融洽的,无论棉贯怎么挑拨,作为证据的誓约书在我们手里,棉贯纵有三寸不烂之舌。也没有人会相信他的话。即便光子出嫁之后,我们也是要好的夫人,谁又能说什么呢。这样的话,不仅和过去没有一点变化,而且比过去关系更要密切了。这个结局比起闹得众人皆知来不知要强多少倍。最担心我任性胡为的还是我丈夫,他比我还要害怕离婚,向来喜欢大事化小,这一点我十分清楚,所以我早就想好了下一步的做法。我先吓唬他说:“如果你老是管着我,我就真的离家出走了。”并找合适的时机提出我的要求——不管是花多少天,最后我一定会叫他听我的。为此我尽可能不引起他的反感,他说什么我都默默地掉眼泪,见我这副横下一条心的样子,丈夫更是害怕了,那天晚上他一夜没阖眼地守着我,连我去厕所都跟着。第二天他没有去上班,把饭还给我送到二楼来,目不转睛地盯着我,观察我的脸色,对我说:

“称这样下去身体会搞坏的,好好睡上一觉,清醒一下头脑,然后认真思考一下这件事。”又说:“你要发誓决不寻死或离家出走。”

无论他说什么我都一言不发,表现得很顺从,心里却想,这回差不多了。第三天早上丈夫有要紧事必须去事务所二三个小时,要我保证不外出,不打电话,否则就带我一起去事务所。我说:

“我还担心你一个人出去呢,我跟你去好了。”

“你担心我什么?”

“怕你背着我去跟光子乱说什么呀,那我可真的没法活了。”

“我从来没有不经过你的同意,做突然袭击的事。我可以保证不去找光子,你也能保证吗?”

“只要你不做挑拨离间的事,我就保证老老实实呆在家里。你放心去工作吧。我也想好好休息一下。”

丈夫出门时是9点左右,我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却兴奋得一点儿睡意也没有。丈夫一到大贩就打来电话,以后差不多每隔三十分钟就打一次电话,使我更加无法平静下来,我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想了很多。忽然我想到,趁着我每天和丈夫这样对峙的时候,棉贯说不定又在搞什么鬼花样呢。自从前天和光子分手后一直没见面,不知她怎么样了,昨天她一定在等我。我光是口头上寻死觅活地吓唬丈夫没有用,不如干脆和光子私奔到奈良或京都等不太远的地方去,这样可以尽快了断这件事。我的计划是,等我和光子出走后,让阿梅故作惊慌地去找丈夫,告诉他说:“您府上的夫人和我家小姐出走了,去了xx地方,被老爷太太知道了可不得了,请您赶快去找她回来吧。”就在我们吃了药昏迷不醒的时候,让她把丈夫领来。……要实行这个计划,今天是谁一的机会,可是我现在出不去,便给光子打电话说:“有话要当面跟你说,你马上到我家来一趟。”二十分钟后光子来了。

丈夫不断打来电话,正好说明他在大皈,倒使我放心了。不过,为防备他突然回来,我叫女佣把光子的洋伞和鞋放在院子里,以便逃走。我在一层的客厅里和光子见了面。光子脸色苍白,心神不定的样子,才一天没见就憔悴了许多。她听我诉说时,泪流满面。

“这么说姐姐这边也不好过呀。”她说从前天晚上直到昨天她也一直受到棉贯的折磨。棉贯对光子说:

“你和姐姐勾结起来欺骗我,所以我也不讲信用去事务所把一切都跟柿内先生说了。因此他才到笠屋叮来的。他把姐姐带回家了,你怎么等她也不会来了。”

棉贯还说:“我和姐姐签定了协议这件事你也知道吧,那已经是废纸一张了,我把它作为证据留在了新桥,这是收据。”说着从怀里掏出张纸给光子看,

“你看这上面写的是——本人负责监督本人之妻不停为妻之道——”一条条念给光子听,“只要有这张柿内先生写的保证,我就不用担心姐姐了。你也给我写份保证书吧。”

他边说边从怀里拿出一张写好的保证书给光子,上面写着光子要和棉贯永远同心同德,誓死与棉贯相守,背弃这个誓约的话将如何如何,全是棉贯一厢情愿的要求。

“你同意的话就请在这里签上你的名字。”

“我不愿意。”光子拒绝了,“你动不动就要别人写保证,没见过你这种人。你想要靠它来威胁别人吗?”

“你如果不会变心,就不会害怕这个保证书的。”强迫光子签字。

“我又没跟你借钱,签什么字。想用这个来约束别人是不可能的。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你不愿意签约,说明你不能保证自己不变心。”

“哼,签了约也未必能保证不变心哪。”

“你这样和我作对没有好处。我想要逼你签协议很容易,我这里有好多材料呢。”

说着他从一个纸口袋里拿出张照片给光子,原来竟是我和棉贯的誓约书的照片。他在把誓约书交给我丈夫之前,已经拍成了照片。

棉贯说:“柿内先生大概不打算还那份誓约书了,我早就防着这一手了。我把这张照片和收据给新闻记者看的话,肯定能卖个好价钱。逼急了我什么都干得出来。”

他还说:“你一切都要听我的,否则我就毁了你的前途。”

光子说:“瞧瞧,你就是这么卑鄙,我早就料到了。既然你有这么多材料,也用不着折磨人了,愿意卖给哪家报社随便你好了。”

两人不欢而散。光子今天敌意没去笠屋叮,表示自己不示弱。所以一接到我的电话,就飞快赶来了。

看来棉贯很可能会孤注一掷,这就需要联合我丈夫。我对光子说了我的计划,她说:“如果逃到近一点的地方的话,我家在读寺的别墅比较合适。”那里只有一对夫妇看管,光子就说是带阿梅去海水浴,住上四五天,家里人也不会担心的。我悄悄从家里跑出来,在难波和光子会合,等我们三人到了洪寺时,丈夫发现我不在家,一定会首先给光子家打电话的,然后会打电话到波寺来的。就让阿梅接电话,告诉他说:“刚才您的夫人和小姐吃了药昏睡过去了。还写了遗书,一定是打算自杀。我正要给家里和您家打电话呢,请您马上来吧。”

这样一说,他准会急忙赶来的。——虽说阿梅很有办法,但是不真的吃药是装不出昏睡的效果的。最好是吃适量的药,等医生看了后说:“不要紧,睡二三天就没事了了。”可是到底吃多少合适呢,我们俩煞费了一番苦心。

光子说:“只要能和姐姐在一起,就是真的死了我也认了。”

我说:“我也是。”

我又嘱咐阿梅,要她对丈夫说:“千万不要告诉小姐的父母。今天晚上您就无住在这里吧,等夫人身体恢复了以后再回去。”

在以后的两三天里,我们就假装昏睡,说胡话,醒来就哭,同时让阿梅对丈夫说:“您就发发慈悲,接受她们的请求吧。”这样一来,丈夫肯定会让步的。

“咱们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我现在简直像坐牢一样,今天是谁一的机会。”

“我也希望早一点,不然,棉贯又要来找我胡说八道了。”

就在我们商量的工夫,丈夫又来了几通电话,照这样子很难有机会出走,即便出走,也会很快被发现,计划根本来不及实行。我本来想跟丈夫说我要睡到傍晚,不要来电话吵我,然后锁上房门,从窗户跳出去。可是窗外就是海滨浴场,众目暖暖之下不大合适,便改了主意,干脆这二三天老老实实呆在家里,使丈夫和家里人都放松了警惕,然后,假装去海边游泳,借机逃走。

我只穿着泳装去海滨,让阿梅事先拿着衣服在海边等着我,我迅速套上裙子,再戴一顶帽子,遮住脸部。海边人很多,不易被人察觉。会合时间定在上午10点至12点之间。这段时间丈夫肯定去大皈了。只要不下雨,就在大后大实行,有雨的话就顺延。这样商量妥之后,我又想出了个好主意,让光子提前一天去洪寺,如果丈夫给她家打电话时,她家人会说:“小姐昨天去别墅了。”他再给别墅来电话时,光子就说:“姐姐不知道我来这儿了,她怎么可能来呢。”丈夫就会认为我一定是在海里淹死了,就会先去海里打捞,等差不多了再让阿梅来电话说:“刚才夫人到别墅来了,我一没留神出了大事了,……”照这个计策实行的话,等家里人发觉我离开了海滨就已经过了一二个小时了,然后通知丈夫,丈夫回到家里需要一个小时,到海边和附近寻找又得一二个小时,丈夫赶到洪寺要一个半小时,总共加起来有五六个小时的充裕时间。只是难为了阿梅。头一天跟着光子去别墅,第二天早上又专门到香炉园来,顶着酷暑在海边等一二个小时,万一我去不了,第二天要接着等下去。光子说:“没有问题,她喜欢做这种事。”

我们十分周密地商讨了每一个细节,确保万无一失。互相鼓励说:“但愿一切顺利。”光子便回家去了。光子前脚走,丈夫后脚就回来了,我庆幸没今天出走。

三天后我出走了。天气晴朗,一切都按计划实行。我10点多穿着泳装去海边,看见阿梅后朝她使了个眼色,便沿着海滩往前走,走了一段路停下来,套上一条连衣裙,拿着坤包,打上太阳伞遮住脸,和阿梅拉开距离朝公路走去。到了公路旁正好来了辆出租车,我上了出租车直奔难波。11点半之前就到了别墅。三十分钟后阿梅也到了。

“姐姐这么快就到了,没想到这么顺利。咱们得动作快一点,马上就会有电话来的。”

我们赶紧来到庭院中的一间屋子里,床铺已经铺好,枕边放着药和水。我换上了浴衣,和光子面对面坐下来,心中暗想,会不会从此与世永别呢?会不会真的死去呢?

我说:“如果出了差错,我真的死了的话,光子也会跟我去死吗?”

光子说:“要是我死了,姐姐也会那么做吗?”

我们两人拥抱在一起,泪流满面。

光子拿出两封遗书,一封给她父母,一封给我丈夫。

“请姐姐看看吧。”

我也把我写的遗书拿给光子看。光子写给我丈夫的遗书上这样写着:

“非常抱歉,我把您最宝贵的妻子带走了。请您想开一些,只当是命该如此吧。”

丈夫看了以后一定会感动不已而忘掉怨恨的。连我们自己看了这些遗书都真。已想死了,仿佛不这样做不行似的。一个小时过去了,走廊传来阿梅啪略啪喀的水展声,“小姐,小姐,刚才从今桥来电话了。如果你们还没有喝药,就去接一下电话吧。”

光子接完电话回来,我说:“好了,现在一切都就绪万,我们还等什么呢。”

两人又一次用颤抖的手握别对方,把药喝了下去。

我根本记不清吃药后两三天的事情了,后来听说我们完全失去意识用了半天的时间,晚上8点左右,我还偶尔睁开眼睛看看周围。……我只觉得胸闷,恶心,坐在床边的丈夫像幻影一样迷离,就是说这些天我一直在做梦,我梦见我和丈夫、光子、阿梅一起出去旅行,晚上睡在一个六铺席大的房间里,而且睡在同一个蚊帐中。我和光子睡中间,丈夫和阿梅睡两边。……后来听说把我们俩分开了,不在一个房间里。光子比我先苏醒过来,梦吧般地喊着我:“姐姐,姐姐,把姐姐还给我!还给我!”边喊边掉眼泪,所以只好又让我们睡在一个房间里了,这就是我梦见的旅店的房间。

此外,我还梦见了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找梦见在我睡觉的时候,旁边棉贯和光子在悄声说话,我断断续续听见他们在说:

“姐姐真的睡着了吗?”

“醒了可麻烦了。”

我迷迷糊糊地想,这里是什么地方?一定是我们常去的笠屋叮。可恨的是我背朝他们躺着,看不见他们的脸。我到底还是被他们给骗了。准是我一个吃了药,睡了过去,趁这个时候,光于把棉贯叫来了。啊,我好后悔,好后悔。我要起来剥去他们的假面具!心里着急,身子却不听使唤。想要说话,舌头硬得说不了,眼睛也睁不开,气死我了,我想着怎样报复他们时,又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然而,这说话声继续了很长时间,奇怪的是,我觉得那男人的声音似乎不是棉贯,而是变成了我丈夫的声音,……丈夫怎么会在这里?难道说丈夫和光子有那么亲密吗?

“姐姐会不会生气啊?”

“不会的,这是园子本来的愿望啊。”

“那么咱们三个人成为好朋友吧。”

——这些说话声断断续续传送我的耳朵里,到现在我还弄不清究竟真的是他们两个人在谈话呢,还是我在梦中想象的呢…尽管我知道这都是自己心绪纷乱导致的幻觉,决不可能是事实,我还是头一次做这种不着边际的梦。随着药劲过去,我慢慢清醒过来,其它梦境逐渐消失,惟独这一情景深深的烙印在脑海里,竟使我深信不疑起来。

我和光子喝的药量是一样的,之所以我昏睡了很长时间,是因为光子11点左右吃的饭,胃里东西多,而我匆匆吃了点早点,就出门了,胃里空空的,药一喝下去就被完全吸收了。在我昏睡不醒的时候,光子把药全都吐了出来,所以没多长时间就醒过来了。

后来光子对我说:“我迷迷糊糊地把身旁的人当成了姐姐。”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就是丈夫的过错了。可是丈夫向我坦白说,第二天下午,他接到阿梅的电话,来到这里,守在我身边,用扇子给我驱赶蚊蝇。这时,光子喃喃地喊着:“姐姐,姐姐”朝我爬过来,丈夫怕吵醒我,就把光子抱开,又给她放好枕头,盖上被子……,以为她睡着了,就放松了警惕,谁料到不知不觉已无法逃脱了。丈夫在这种事上一向没有经验,像个孩子似的天真,我相信丈夫说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