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之弹4 飞散的祭奠之花 鸟!!-The Bird-

那天的云雀——

不是平时的云雀。

※※※

“失礼了,委员……”

草壁话停在了那里。

并盛中学屋顶——草壁敬爱的风纪委员长——云雀恭弥,像平时一样躺在那里休息。

像平时一样……

对……应该是像平时一样……

然而。

“……”

某种说不出的违和感,使草壁的言语被堵塞了。

躺着的云雀看着这样的草壁。

“什么事?”

“啊……没什么……那个……”

“…………”

“那个……就是……”

“……哼。”

云雀闭上了眼睛。就像把草壁的存在排除在外一般。

不一会儿就听到了轻微的鼾声。

做点儿会吵醒睡着了的云雀的事会怎么样……身为风纪副委员长的草壁可是一清二楚。

“……呼。”

草壁放弃了传达事情。

但是——

“…………”

不管怎样还是很介意……

这种违和感的实质到底是什么呢?

“…………”

草壁紧盯着睡着的云雀看。

如果盯着看得太露骨了,如野兽般敏感的云雀就会马上发现到,他就会被咬死。

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草壁在最大限度内继续观察着云雀。

“…………”

果然,单看一眼是找不出哪里奇怪的。

舒服地交叉着搭在一起的细长双腿。

当做枕头交叠在脑后的双手。

毫无瑕疵,清秀的脸。

还有、一直伴在他身边的云豆,今天也像这样——

“……嗯?”

云豆……

像这样……

草壁不自觉地揉了揉眼睛。

在眨了很多次眼睛之后,他才再次对自己看着的东西进行确认。

“怎……怎么……”

它在……

既不是看错,也不是其他什么。

它……在那里。

“为……为什么……”

鸟、是鸟。

那没有错。

那是和云豆一样的鸟。

但是,它又和云豆完全不同。

(企鹅!?)

咕——

也许是感觉到了草壁的不稳情绪吧,云雀的身体微微动了动。

“……!”

不能吵醒云雀!

草壁慌张地想恢复冷静。

(但是……为什么……会在这里……)

它从头上到背上都是黑色的,而由肚子到脚下都是白色,有蹼的脚趾、单薄的翅膀、鸟喙与滴溜溜的眼睛……

是企鹅。

不论怎么看,它都是企鹅。

这里是并盛中学。不是动物园,更不是南极。

在这里是不可能会有企鹅的……而且,这只企鹅所在的地方偏偏——

“啊……”

它动了。

靠着云雀头的企鹅慢慢抬起了头。

咚咚——

“!”

企鹅极其随便地敲着云雀的头。

“你、你做什么!”

不能吵醒他。一旦变成那样,就连在他身边的自己都会被不高兴的云雀咬杀。

草壁慌忙想要制止它——

但是……

“你、还在?”

云雀微睁开了眼。

草壁当即冻成了冰。

“啊……啊……”

要被咬杀了——草壁因那种恐惧感,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然而他还是拼命竭力地喊道:

“失……失礼了!”

向着云雀深深地鞠了一躬。

草壁维持着这个姿势,等待着云雀平息怒气。

然后——

“……呼。”

再次听到鼾声的瞬间,草壁浑身顿时失去了力气。

他抬起头,确认云雀是睡着了。但是,看到仍在云雀身边的企鹅,他的表情变得无法言喻。

不明白为什么在云雀身边的不是云豆而是企鹅。而且也不知道那是不是云雀的意思。

但是,就这样放着不管的话,它可能又会像刚才那样对云雀淘气了。对于草壁来说,那是绝不可以置之不理的。

但是,如果笨拙地将它拉开的话,要是企鹅发起怒来的话就可能妨碍到云雀的睡眠。在此之前,草壁的接近,就有可能会被看作是妨碍他午睡。

(怎么办……到底……)

草壁拼命想着。

有什么……不用我接近那里,又可以使企鹅离开云雀的方法——

(……对了!)

草壁脑中闪现了个好主意。

引诱动物最好的办法就是——食物。

(企鹅的食物的话……是鱼?)

但是,自己又不会带着生鱼走路,即使现在去准备,如果在这段期间,企鹅对云雀做了什么的话就白忙了。

如此一来,方法是——

“…………”

草壁感到迷惑。

但是,他马上做了决断。

(只有……做了。)

咕噜——

草壁当场俯卧着躺下了。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他的手脚伸成一条直线,身体开始左右摇摆。

那个姿势,就像——

(拜托……)

校园栏杆的黑色与……他那巨大的身躯相呼应——

(我……)

可能是……见也没见过的——

(把我……把我啊啊……!)

当做是——金枪鱼、鲣鱼。

(怎么了……我……我是鱼啊……)

草壁心中一边这样诉说着,一边继续模仿着鱼儿。但是,企鹅似乎完全没有要靠近的意思。

(还要更加……更加……吗……)

草壁更大地摇晃起来。

他更剧烈地晃动着。就像是在无边无际的大海游动着的金枪鱼。

(快……快来……)

草壁的脸开始变得通红了起来。

即使是在干劲十足的风纪委员当中,草壁也是以其硬派而闻名。

如果这个姿态被什么人看到的话——

(还不行吗……还不够吗……)

草壁拼命想要扮演能得到企鹅欢心的鱼,从而使它自己靠过来。

鱼……

企鹅会咬住不放的……超级新鲜的海……

(!)

草壁想起来了。

棒球部的主力队员山本武。

他的家里经营着叫做“竹寿司”的寿司店。

(寿司店……处理新鲜鱼肉的工作……如果想像他家的儿子所喜欢的……是想在家里做寿司和钓鱼的话。)

想要自己钓到在店里出售的鱼……这么想着的山本武上了船——

他挥动鱼竿,鱼钩就趁势向着大海飞去——

进入大海的鱼钩——

缓缓地——随着海浪沉浮的鱼沟——

在眼前摇摇晃晃的……那个鱼钩……

(就是现在!)

大张着口的草壁,趁势紧紧咬住——

“你干什么?”

嘴张大到下巴脱臼的草壁僵硬了——

云雀在看着。

用再冷冽不过的眼神看着他。

“委……委员长……”

草壁的脸变得像火烧似的。

“啊……啊、呼是……哦、委委委员长……”

咚啪!

不是假想的鱼竿,而是真正的浮萍拐直击了草壁的脸。

“呜啊啊啊啊啊!”

“下次就真会咬杀你了。”

如此说完后,云雀闭上了眼。

草壁痛得满地打滚,一边还要止住鼻血。那姿势看上去是目前为止最像鱼的。

(为……为什么会……)

草壁怨恨般地瞪着企鹅。

企鹅还是待在云雀身边。而且完全没看到云雀在意这件事的样子。

草壁一边在想这样不也挺好的,而另一边在心中又在想这样是不可以的。

如果企鹅是个危险的存在该怎么办!万一云雀出了什么事该怎么办!

(还是……要排除……)

草壁的士气高昂起来。

(即使赌上……我的命!!)

企鹅VS草壁——!!!

赌上鸟与人的尊严的战役,即将在这里开始——

此时——

浓绿~~~~密布于并盛的~~~~

大大小小的~~~~~~~并排~~~好~~~~~

并盛中学的校歌突然响了起来。

是云雀的手机铃声。

“嗯……”

鼾声停了。

“嗯——”地舒展了蜷缩的手脚后,云雀缓缓地将手机放到了耳边。

“……是我。嗯——哼……是。知道了,现在去。”

云雀挂断电话站了起来。

云雀轻轻整理了下睡乱了的校服,就像这里什么都没有一样,从草壁的面前走过。

他就那样——将企鹅顶在头上。

“啊……委……委员长!?”

就那样带着所有的疑问,云雀与企鹅一起泰然地——

“请您等一下,委员长——!!!”

几天后。

出现了一则报道,送往动物园途中的企鹅失踪的新闻——

在那之前,草壁持续着苦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