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洋笑了，“怎么会呢？”

“如果不演了，那你也不能去演龙套了你准备去做什么？”

徐家睿思绪飘到远方，其实他也没想好去做什么。他回答：“可能会回老家开店吧。”

木子洋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然后点点头，“这个想法挺好。”

徐家睿低下头来，就直直地看到了他手上戴着的佛珠，然后楞了神。

“家睿，大家伙看样子都到齐了，去敬酒吃饭吧？”木子洋没有注意他的神情，如是说。

徐家睿没有听见他讲的话，回神后一脸茫然地看着他，然后他抬起头来，问：“木导，你，还和女朋友联系吗？”

木子洋听见后一愣神，徐家睿刚说完后才明白自己刚刚问了什么，他低下了头，脸色极其苍白。

他刚刚……说了什么？

心里再冲动也不能直接说出来啊，这是他很想问的问题，可保不齐木子洋会怎么想？木子洋会想他越界了？然后冷酷地告诉自己没有未来，别妄想了吗？

木子洋看着徐家睿低下的脑袋，又垂下头看看自己手中的佛珠，突然明白了什么。

“我，我喝醉了，刚刚说的话，木导当做没听见吧。”徐家睿觉得心中一片苦闷，却找不到出口倒出来。

“还有联系的，不过很少了。”木子洋回答。他其实不太了解别人的内心，但这一刻他明白了眼前这个男人喜欢他，对他恋慕。可能是感激之情后变异，也有可能是在日积月累下来悄悄产生了这种情愫。

那么他该怎么对待这份感情？以前也不是没遇见过，对他表达喜欢的人多之又多，他有时会拒绝，有时会接受，全凭时机和他的个人爱好。接受了也不一定代表他真的喜欢，愿意付出真心，而是遇见了，觉得刚刚好，就在一起了。之后避免不了早早分开，这些年下来，就好像旅行一样，他没办法付出真心，也接受不来别人的喜欢。

徐家睿没接话，没有问关于后来的事，没有打听现在对她的感情。他觉得自己暴露了，而且随时会被摧毁。

“我，去一下洗手间。”徐家睿起身，并不看木子洋，逃着似的出了包厢去往走廊尽头的厕所。

他在洗手台上戏了把脸，又仔细地把手给洗了，然后他进了隔间，坐在了马桶盖上。

他之前想过的，如果不演戏了，就再也碰不上木子洋了。他们两个人会被狠狠地隔开，因为没有交集的媒介，他们会活在两个世界，他会见不到他，很久以后，不用很久，三年多的时间，他就会想不起木子洋的脸，会觉得现在这些事情都是他做了一场梦！

木子洋一生会遇见那么多的人，自己又算得了什么呢？木子洋心中有人，就算没有人，也轮不到他来住。那么，真的就要再也不见了？

越是这样想，就越觉得很对，很现实，心中也就越苦。

“家睿？”隔板的门被敲了两下，打断了他的思绪。

“在里面吗？是不是不舒服，怎么这么久都不出来？”木子洋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徐家睿也从门板下方的空隙看到了一双皮鞋。

徐家睿起身，开了门。

“木导怎么知道我在这个隔间？”他疑惑地问。

木子洋笑着说，“这就一个隔间关着，你不在谁在？”

徐家睿也回笑，看着平易近人、人畜无害，可下一秒就乘着木子洋还没反应过来，把他拖了进去，重重地抵在门板上，然后关上了门。

木子洋始料不及，一脸的不明所以，问他：“怎么了家睿？你这是做什么？”

徐家睿毫无预兆地吻住了他的唇。

先是探索，而后转变为撕咬，最后又心疼地舔掉血迹，把头靠在了木子洋的肩上。

木子洋全程任他所为，见他平静下来了正准备开口，徐家睿却动手伸到了他的身下。

“木导，我想做。”

第9章

“家睿，我们可以回去做。”木子洋手上使了劲想推开他，继而又被搂得更紧。

“木导，我……想和你站着来一次……”徐家睿说。

“可以，我们先回去，被发现了影响不好。”

徐家睿松开了他，看着他的脸，默默无言。

他们最后没有做，回去吃了饭后木子洋说有紧急的事，就离开了。

徐家睿再次回到自己的小公寓，独自生活。接下来的几天，他不接电话经纪人的电话，而是就待着，看着电视和灰蒙蒙的天，脑子挺空洞。

银行有信息发过来，所有的余款都付清了，他把钱一一小心地转到其他地账户，并都一一打了电话。最后他又打电话慰问家里，告诉家人一切安好，并问了弟弟的情况。发现一切都良好没有波折，他终于把自己的决心告诉了他们，说他今年会回去的，带着一点钱回家，盘门面开店，不准备在b市待下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很明白，爱情并不是生活的全部。那些为了爱情要死要活的人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木导就算一个。他遇见了爱情，喜欢上了这么一个人，起初不敢相信，抱着试探性去问木子洋，最后也承认这份感情就是喜欢，可是，他还有家人……

并且，他不敢去冒险，他认为自己没有把握能让这个人喜欢上自己。面对一份没有把握和未来的感情，他宁愿回去自己的那个小县城去，安安心心地开店，偶尔去翻翻娱乐新闻，看看自己喜欢的人近况如何，过得如何，又遇见了什么人；再偶尔，抽空去电影院看看他导的戏。

这是他所有的想法……

经纪人的电话一直在响，徐家睿无奈地接了，“王姐？”

“家睿，你怎么才接电话啊，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去接戏啊！”王春华终于等到他接电话，恨不得把所有的想法都告诉他，“周导演挺看好你的，你打个电话去问问呀，难道，你不想演戏了？”

“我，不会演戏了，”徐家睿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灰蒙蒙的天，“我过几个月会离开的。”

“离开？这怎么可以，公司不会同意的。首先，《党争》后期还在修剪和制作中，都还没到上映的时间，你还没露脸。《党争》上映后，你知道你会吸粉的吧？你现在走了是不可能的事。虽说你还没有签几年的合约，木导也帮着你，可你这样乱来怎么行……”

徐家睿在王春华还没说完时就挂断了电话。

天微微亮起，渐渐地下起了蒙蒙细雨。木子洋醒来，起身下床，随意地套上了件衣服，走到了落地窗前。

他垂下头，把手上的佛珠撸下来，细细地数，口里念叨着什么东西，而后拿在手上，下了楼。

木子洋接了杯水喝，把手上的东西随意地放在了桌子上。

他突然想起很多事。这些事这些年来他不愿意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