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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上对方小腹,紧接着他又用手禁锢住虎哥手肘,丝毫不给人缓冲的时间,将对方拉向自己。

那是一个相当漂亮的过肩摔,干脆利落。如果气氛不是那么僵硬,后面那群店主简直想鼓掌喝彩。

虎哥被顶得眼前发黑,连话都说不出来。

然而谢俞并没有打算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他又把人从地上扯起来,往电梯钢板门上按,“砰”一声,手指骤然收紧,直接扼住了虎哥的脖子!

“很嚣张,把蹲过监狱当成男人的勋章是吧。”

虎哥反应过来,抬脚想踹,又被谢俞结结实实地打了一棍子,小腿肚不断抽搐,谢俞松开手他便重重地摔在地上,一手撑着地面,一手捂着肚子忍不住干呕:“……操。”

“刚才骂谁婊/子。”虎哥眼睁睁看着谢俞那张堪称漂亮的脸缓缓逼近,只是少年眉眼间的戾气满得都快要溢出来,比起这出类拔萃的样貌,他更惊异于面前这人浑身的冷漠、尖锐和阴霾。

谢俞重复问了一遍,憋着火,声音暗哑:“你刚才骂谁婊/子?”

虎哥不说话了。

“没人教你怎么做人,我教教你。”谢俞用脚尖踢了踢地上那坨废物。

虎哥身后的几个兄弟对视几个回合,都从彼此眼里瞧见了犹豫,然后他们达成共识,拔腿就跑。

“这下完了,怎么办?”

个字高的那个边跑边问:“要不我们还是报警吧?”

“报个屁的警!”另一个说,“这样以后我们还怎么在道上混!”

顾雪岚接到警局电话的时候正在喝下午茶。

女人脱下丝绸披肩,里面是一条高定蕾丝长裙,衬得腰身凹凸有致,说不出来的优雅。裙摆处低调地绣着两朵暗花,脚腕白嫩细腻,像块光洁的玉。

精心打理的长卷发披在脸侧,她正笑吟吟地听着对面的贵妇们聊最近看上的冬季新款,时不时地插上一两句:“陈太太既然这么喜欢,不如改天直接飞过去买……”

“夫人,你的电话。”

顾雪岚侧过脸,手指搭在陶瓷茶杯,随口问:“谁打来的?”

那人举着电话也不知该不该说,犹豫几秒,弯下腰附在顾雪岚耳边,用只有他俩才能听见的声音说:“警、警局。说是二少跟人打起来了,打得还挺严重,对方叫嚣着要赔医药费。您看,这事情怎么着?派人过去瞧瞧?”

顾雪岚脸色“唰”地变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俞:别惹我,我超凶。

☆、第三章

B市黑水镇公安分局。

“谢俞监护人?”

“我是他妈妈。”顾雪岚站在警局里显然有些局促,“他没事吧,受伤了吗?要多少医药费?多少都行,只要能立马他放出来。”

女警连头都没抬,动作娴熟地从右手边文件夹里抽出来一张纸拍在桌上:“这些另说,先填单子。”

隔了一会儿,等那位女警手头上的事情忙完了,她才盖上笔盖,抬起头道:“你儿子挺厉害啊,一个人对五个,给人打的,全是暗伤,不去医院都看不出来。”

顾雪岚浑身僵硬,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女警上下打量她一眼,随口问:“你们不是本地人吧?”

顾雪岚道:“我们……是A市人。”

谢俞这次打架情节并不算严重,虽然那几个报警的小兄弟口口声声说自家大哥是如何被欺凌、摁在地上暴揍的,但是负责做笔录的几位警察心里都在质疑。

他们接到过无数报警电话,头一次遇到这种“受害人”:五颜六色的鸡窝头,耳钉鼻环,浑身一股烟味,还有胳膊上霸道的左青龙、右白虎纹身。尤其是通过他们自己给的身份证证件号码,一查查出来都是留有好几个案底在身的不良青年。

“你们所说的情况属实?”

“属实属实,绝对属实,我们大哥现在还站不起来呢。”

他们于是又把目光移向休息室沙发上那个面目可憎、脖子上还拴着根黄金“狗链”的男人身上,这男人捂着肚子,嘴里不停哀嚎:“疼死我了,哎呦喂……欺负老实人了啊,现在的孩子怎么这样……疼疼疼,说话都疼。”

“……”

顾雪岚填了表,在右下角签上自己的名字。

女警道:“行了,你在这等着吧,你儿子还没审完。”

顾雪岚握紧了手包,她不太想在这里多呆:“还没审完?”接到电话之后,她就立马从A市赶过来,足足两个小时的车程。

女警看她一眼:“双方口供不一致。”

候审室里。

谢俞第三次重复道:“我没打他。”

虎哥在这不长不短的两个小时里,体验到了人生如此变幻莫测,也感受到了操蛋究竟是什么滋味。面前这位才上高中的小屁孩给他上了一门课什么叫不要脸。

他坐在谢俞对面,长桌挺宽,他一掌拍在桌子上,扯着嗓子怒吼,仿佛要掀了房顶:“操/你妈!警察!他撒谎!”

那警察也不是好惹的,在黑水街这一片管辖区工作,再温和的性子也被磨出了棱角:“操什么操,给我坐好了,像什么样子!不行就给我滚出去,让你说话了吗。”

虎哥不情不愿地坐了回去。

警察扭头看看虎哥对面的“柔弱少年”,声音都放低了几分:“谢俞是吧?你别怕,有我们在,他不敢对你做什么。”

谢俞安静怯弱又十分懂礼貌地说:“谢谢警察叔叔。”

虎哥气得恨不得越过桌子扑到他面前,撕开这人虚伪的面具:“你别他妈演戏了,被打的人是我,我才是受害者!”

警察用文件夹拍拍桌子:“你再吵就给我滚出去!你看你把人孩子吓成什么样了!”

谢俞相当配合地哆嗦两下,装作被黑社会吓到的样子,虽然演技十分不走心,但效果显著。

假的,都是假的!你瞎!

虎哥心里在咆哮。

这人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啊!小小年纪已经这么会披羊皮了吗!

这他妈明明就是一匹狼啊!

谢俞出去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没负一点责任,赖得完美。

在批发市场大妈们的添油加醋下,虎哥坐实了罪名,身上被打出来的伤也被认定为“鬼知道在哪里被谁给打的”,不得不反掏了五百块钱,还写了保证书,深刻检讨发誓再也不找黑水街人民群众的麻烦,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虎哥撅着屁股,趴在桌上,手边一本新华字典,不会写的词就翻字典,他们还不让他写拼音。

可以说是人生中无比耻辱的一段经历了。

谢俞往外走的时候,还被虎哥叫住。

警察手里握着警棍,全程戒备,厉声警告道:“陈雄虎!你又想干什么。”

“我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