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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小心呢?年纪轻轻的……”

太爷爷忽然伸手在她脑袋上点了一下。

秦雯听的一头雾水,捂着脑袋。

“太爷爷,我怎么了?”

太爷爷看着她,叹了口气。

“算了算了,不知道也是好……”

说着他握住秦雯的手,秦雯动了动手指,发现太爷爷虽然年纪一大把,力气却不小,她竟然还没法儿抽出手来。

“跟我来,我带你进屋。”

太爷爷握住她的手,左拐右拐的穿过几个小巷子,将她拉到村角。

秦雯睹了一眼村角的房子,这不就是她一直找的那间吗?

随后,她定睛一看,冷汗都冒出来了。

她家房子前,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放了一具深红色的棺材。

不过转念一想,她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家里某个去世的亲戚,虽然依旧觉得背后发毛,但好歹是平静下来了一点。

接着她扫了一眼棺材,毛毛细雨不停下着,上面早就被淋湿了一大片,湿漉漉的摆在院子里。

都说死者为大,可这么把棺材放在雨中淋着,还真让人颇感凄凉。

秦雯望着那口棺材。

“太爷爷,怎么不把棺材放到屋里去,你看,下雨都给淋湿了……”

老人只是转过头,看了她一眼。

“这是规矩,枉死的年轻伢是不能进屋的。”

“晦气!”

☆、第2章

秦雯当时只是觉得自己脑袋一片空白,像是置身于冰窟,阵阵寒意像是要钻入她骨髓一般。

“不怕不怕。”太爷爷拍了拍她的肩膀,他掏出钥匙,避开门口的棺材,走到大门前,“你先住这里,等七天过喽,我就送你走。”

还要再待七天!

秦雯在这里一天都不想多待,但迫于习俗规矩,她只能按耐住不适跟着太爷爷走了进去。

“太爷爷,我爸爸妈妈什么时候来呀?”

“春红他们啊……”太爷爷回过头,“迟早会回来的,秦家人最后都会回来的……”

秦雯听的一头雾水,但见太爷爷转过身摆弄屋子里的家具,明显是不想再搭理她的样子,秦雯乖乖闭上了嘴,她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无名指的戒指,从上汲取一点安慰。

太爷爷在转身看到她无名指上的戒指之后,叹了一口气。

“伢啊……”

他这话支支吾吾的说半截,听的秦雯可难受了。

就在她忍不住要问个清楚的时候,老人抽了三根香,从屋子里走了出去。

秦雯跟在他身后。

“太爷爷,现在外面下雨,香点不……”

天空碧蓝透亮,一眼无云,哪还有什么下过雨的样子。

秦雯怔住了,就看见太爷爷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块方巾,仔仔细细的将那棺材一块一块,擦的干干净净的,表情凝重而又悲伤。

秦雯虽不知道这棺材里躺的是谁,但却被他这表情渲染的心中抽痛起来。

“回家就好,回家就好,不怕了不怕了……”

太爷爷拍着棺材喃喃自语,被皱纹叠起来挡住的眼睛角渗出几滴泪珠,接着他伸手用火柴点燃了那三根香,接着他反手捏香底,手腕一转也不知是用了什么巧劲,那香竟然就插在了棺材上。

太爷爷伸手扇了扇风,将那香头的火星扇的更亮了一些。

那香上燃起的白烟,缓缓向上飘去,隐隐和那笼罩在村上的白雾连接在一起。

他仰起头,声线缥缈的就要随风而去一般。

“回来喽,回来喽……”

那香越烧越旺,白烟就像是从香头喷涌而出一般,瞬间就将老人的上半身笼罩起来。

秦雯眨了眨眼,往前走了一步。

“铃铃铃”

似乎是有人在她耳畔摇铃,秦雯晃了晃脑袋,一瞬间她眼前模糊一片,那站在棺材旁老人的身影若隐若现,从院门外缓缓走入几具黑影,那黑影穿过她的身体,向后走去。

紧接着一道尖锐的哭嚎自她身后响起。

秦雯被这声哭嚎震摄到,她直起身体,想转过身去。

“你过来,伢。”

秦雯猛的回神。

棺材旁的太爷爷冲她招了招手。

她转过身望向身后的屋子,那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她回过头,看向棺材边的老人。

“我……刚才听到了哭声?”

“那应该是枉死的伢在哭。”太爷爷叹了口气,用布擦拭着棺材,“现在的伢呀,都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秦雯还有些惊魂未定,她不敢往前走,继续和那院子的棺材保持距离。

老人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的异状。

“这七天你千万不要乱跑!乖乖呆在这里。”

看到她恍惚的模样,太爷爷还是不放心的拉高了声调。

“最近这村里闹鬼,你可千万莫乱跑!”

这回,秦雯是害怕了,联想到之前在车上看到的托棺材的场景,打了一个寒战。

太爷爷嘱托完,转身就走了,留秦雯一个人待在屋子里。

一个人待着还真的慌,特别外面还有个棺材放着在,秦雯觉得奇怪,家里死人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爸爸妈妈到现在都还没有到?

但转念一想,最近正是工程最忙的时候,也有可能是假请不下来,估摸着头七棺材下葬的那天就能看见他们了。

说起这边乡下的习俗,秦雯是知道一点的,她爸爸的家乡正处在湖北的一个小乡村里,而这山中坐落着几个不大不小的村庄,靠河的那边叫河里秦,靠山的那边叫山里秦,而秦雯这边的村庄叫做丛里秦。

听名字大概也能猜到,这村庄里面的人,全都姓秦,区别在于村庄所处的地域不同,取名更是简单粗暴。

而这丛里秦有个规矩,那就是除去那些嫁去别家的姑娘,但凡姓秦的,死后都要回到这个村里,葬在祖坟里,在这个国家实行火葬节约土地资源的时代,这个规矩显得格外的格格不入,奇特的是村里所有姓秦的无论男女老少确实的遵守了这个规矩。

秦雯都还记得她很小的时候,有个秦姓的人家,已经举家搬到东北,但却在老人年老去世以后,大老远的用冰柜装着遗体开车回到了丛里秦。

秦雯那时就觉得,这丛里秦对秦家人就是根,无论走了多远,最后都是落叶归根。

秦雯站起身,她跺了跺自己有些发凉的双腿,从屋子里走出来。

秦雯盯着院子中的棺材,想到太爷爷说的年轻、枉死,忽然觉得有些怜惜。

她双手合十在棺材面前鞠了一躬,随后她脑海中一震,感觉就像是有人在她脑中敲了一下般,她怔了怔,抬起头,视线被棺材上升起的白烟吸引,那三柱香就像是烧不完一般,仅仅只是烧了一个头,而其上的白烟与天空的白雾相连,犹如